哥斯拉之父──本多猪四郎十套怪獸電影

譯/何以

日文中「大怪獸」(大怪獣)專指以巨大怪獸作賣點的類型電影;在電影中,這些巨獸常常攻擊人類世界或與其他相似的造物大戰一番。東寶株式會社(Toho  Productions)的哥斯拉是這個電影類型中的代表角色,其他為人所熟知的巨獸還包括圓谷製作(Tsuburaya Productions)的超人力霸王(Ultraman)與大映株式會社(Daiei Film)的卡美拉( Gamera)。上述的這些角色後來催生了不少同類型的電影,包括2016年8月於香港上映的《真.哥斯拉》。

這類型電影的故事題材借鑒日本原爆事件或日俄之間的敵視關係,份屬不同製作公司的怪獸偶爾又會組合一同登場;遵循類似的製作模式,由五十年代開始育成了數量可觀的怪獸類型電影,佔據電影票房超過40年。

怪獸電影在當時取得了巨大的商業成果。但是,當中顯得荒謬的陰謀論,與微縮模型和穿著塑膠戲服的演員時有失敗的特別效果,導致在近幾十年該類型的大部分電影(特別是較為古舊的那些)常被當做「cult片」處理。以下介紹有「哥斯拉之父」之稱的本多猪四郎的十部怪獸電影,希望能為觀眾提供更多的觀影角度,讓「大怪獸」「浮出歷史地表」。

 

1. 哥斯拉》(1954年)

具有霸王龍特徵的400英呎恐龍──哥斯拉,在這部電影首次登場。

電影中的哥斯拉被原子彈的毒素所喚醒,從海中冒起,先是在一些漁村中肆虐,然後一直殺到東京。這隻怪獸似乎深受電力吸引,雖然它在穿越城市時造成大量的人類身亡,但是怪獸似乎對人類並不特別感興趣。面對怪獸的步步進逼,軍隊似乎無能為力;逆轉形勢的唯一希望聚焦在一名科學家的發明之上──一台能夠從海中吸氧的武器。

電影明顯地移用日本的原爆記憶,「怪獸」的概念在日本亦是史無前例,這樣的設定使大部分的日本觀眾為之著迷,深感衝擊。圓谷英二為電影製作了堪稱「偉大」的特技效果──捨棄電腦圖像製作(CG),他以微縮模型營構宏大而令人過目不忘的破壞場景;以志村喬為首的全明星陣容,亦是電影的一大賣點。

除此之外,電影中科學家犧牲自己為日本尋求援救的概念與二戰中神風特攻隊的概念相同。

美國方面,由於電影題材與戰爭如此接近,放映期間引起了觀眾的恐慌;儘管如此,《哥斯拉》在美國依然非常賣座。美國的放映版本與原版有些許不同,當中新加入了一名聲效與配音技術皆不同於原著的新角色──名為Steve Martin的美國記者。

 

2. 《拉頓》(Radon1956年)

為了拍攝這套電影,東寶將《哥斯拉》的整個製作團隊召回。這是第一套以彩色拍攝、並以肥特技演員扮演怪獸的怪獸電影。

礦村中發生了離奇死亡事件,茂與礦工隊伍一同進入洞穴調查,發現了名為Meganulon的巨大昆蟲,並且受到它的襲擊。茂組織眾人逃走並且通知警察。但是,他們發現普通的槍械對巨蟲毫無作用,他們因著洞穴突然塌方才驚險地逃出生天。

稍後,一隻擁有超音速的生物開始攻擊噴射機,它就是拉頓,是一隻渴望前往阿蘇(Aso)火山與守護蛋卵的同伴團聚的翼龍。

扮演茂的佐原健二表現出眾,這個角色是在怪獸電影中建造得最為完備的角色。拉頓與 Meganulon的邪惡形象令人難忘,電影中使用的微縮模型亦建造得相當精緻。除此之外,本多導演在電影中始終保持著嚴肅的調子,避免鬧劇的元素,這些特色一直貫徹後來的拉頓電影當中。

 

3.《大怪獸巴朗》(Varan The Unbelievable1958年)

這是東寶最後一部以黑白拍攝類似哥斯拉的怪獸電影,片中的大怪獸外形更接近蝙蝠與爬蟲類生物的合體。

在五十年代晚期,片波見河域出現了品種罕見的蝴蝶。然而,兩名前往該地採集相關樣本的昆蟲學家意外死亡。

當地的村民認為這是名為婆羅陀巍(Baradagi)的神靈所為。另一隊獲派往該地調查時間的探勘隊發現在河中出現了巨大生物,即是巴朗(Varan);他們向東京報告情況,當局馬上派出防衛軍應對。他們的行動顯然未能影響這龐然大物,巴朗繼續前進,準備襲擊東京。

在怪獸電影中,《大怪獸巴朗》算是最弱之一:前半部自衛隊與怪獸在片見波河的小型戰鬥頗具娛樂性;後半部的東京之戰卻是平平無奇,其中的人類角色表現得過分滑稽。該部電影唯一可取之處可能只有小康一的黑白攝影,爆炸與燃燒的場面非常壯觀。

 

4. 《莫斯拉》(Mothra1961年)

《莫斯拉》是第二套非以特技演員穿著服裝扮演怪獸的怪獸電影。莫斯拉的特別之處在於,它是唯一一個雌性怪獸角色,並且以正派身份登場。

船難過後,人們在(因著原子試爆)荒蕪的英凡島(Infant Island)發現倖存者,探勘隊在資本家 Clark Nelson的帶領下到達此地,遇上了雙生仙子。雙生仙子勸籲探勘隊離開小島,不要向其他人透漏她們的存在,並且希望他們停止繼續在這個區域進行原子試爆。

但是,Nelson其後帶領另一隊伍折返小島想要綁架仙女,並且將阻止他的原住民殺死。此舉將莫斯拉喚醒,這是一隻與飛蛾相似的巨獸,它為了拯救仙女而掀起了巨大的災難。

本多豬四郎於動作設計、戲劇成分與喜劇元素之間取得平衡,扮演第一隊探勘隊記者的弗蘭克堺表演亦相當出色。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雙生仙子的表演,戲中角色由真雙胞胎伊藤姐妹擔演,她們在現實生活中是流行歌手組合(The Peanuts)。圓谷製作的特效令人驚艷,無論是對莫斯拉的形象刻畫還是不同的破壞場面都別具特色。

 

5. 《金剛對哥斯拉》(King Kong vs Godzilla1962年)

《金剛對哥斯拉》是首部以兒童為目標的怪獸電影,之後東寶與圓谷亦有因此調整了他們的製作相關類型電影的規則。

這一次,製藥公司高層多胡先生決定以法魯島(Faro Island)怪獸的謠言炒作,提升公司的名聲。當巨型八爪魚襲擊島嶼的時候,巨獸金剛出現,將八爪魚擊退。與此同時,美國的潛艇撞到冰山,使船上的哥斯拉有機可乘逃走。兩獸之間的對決似乎勢在必行。

電影中的不少場景頗為滑稽:例如其中兩獸與巨石的場景,看上去就像二獸在玩傳球遊戲;哥斯拉以噴射火焰攻擊金剛的場景亦猶如鬧劇。雖然如此,但是電影中亦不乏為人所樂道的場景,例如金剛爬上東京鐵塔、二獸之間如同職業摔跤一般的最後決鬥。

 

6. 《海底軍艦》(Atragon 1963年)

本應滅亡的海底文明牧帝國(The Mu empire)再現,向陸上國家宣戰。他們以巨型怪獸摧毀了美國潛水艇與日本的船隻,更引發了地震。人類唯一的希望看來只倚仗在不願投降的日本民族主義者神宮赤八郎與他那配備了原子彈的超級潛艇轟天號(Gotengo)之上。因為牧帝國的邪惡女王綁架了神宮赤八郎的女兒,他決定進攻牧帝國。

影片真正的主角是潛艇轟天號,所以片中怪獸曼達(Manta)只得退居二線,擔任轟天號的主要敵人。電影因為平平無奇的特技效果與角色不合情理的設定與演技遭受批評。然而,其中依然有值得讚許的部分,例如東京塌陷的場景;但整體而言,《海底軍艦》是此電影推薦列中最為平庸的一部。

 

7. 《三大怪獸地球最大決戰》(Ghidorah, the Three-Headed Monster1964年)

1964年,東寶決定將怪獸電影的目標觀眾轉向兒童,大大降低了電影故事的深度,將重點轉移到怪獸間的打鬥之中。《三大怪獸地球最大決戰》是這類型的怪獸電影中的出色之作,它的演員陣容尤其出眾:有曾經參演黑澤明《生之慾》的志村喬,還有曾出演敕使河原宏《沙之女》的岡田英治。

故事的主線為Selina公主逃過了由近藤探長策劃的暗殺。她預言將有災難發生,而一切如其所言成真了──一顆先前撞擊地球的隕石孵出了王者基多拉(King Ghidorah )。基多拉以激光掃射破壞了鄉郊,日本政府向莫斯拉求助,希望它能保護日本。莫斯拉聯同哥斯拉與拉頓,一同參與守衛戰。

電影中的特技效果平平無奇,但是導演、劇本與演員演技在同類型電影中卻算是表現不俗,王者基多拉的形象令人印象深刻。除此之外,哥斯拉、莫斯拉與拉頓之間的對話證明了它們具有智力;滲透在故事當中的幽默色彩振興了怪獸類型電影,更使電影變成了cult片迷熱捧的對象。

 

8. 《科學怪人對地底怪獸》(Frankenstein Conquers the World1965年)

這是怪獸類型中罕有的合拍電影,由東寶與UPA(United Productions of America)聯合製作;另一獨特之處為該片有荷里活演員出演: Nick Adams擔任主角,配角有高島忠雄和水野久美。

德國的納稅科學家將科學怪人的心臟送往廣島供其試驗之用;但是在傳送程序完成之前,美國在廣島投下原子彈,科學怪人之心被污染了。過後,名為山達(Sanda)的小男孩找到心臟並且將之吃下,他的身體因此逐漸變得巨大。

醫生James Bowen與Sueko Togami 把小男孩騙到自己的診所,計劃將他當作人體實驗的素材。小男孩最後得以逃脫,與此同時,巴拉剛(Baragon)正在鄉郊大肆破壞。

《科學怪人對地底怪獸》的劇情大概是這類型的電影中最富深度的一齣,其中包含了怪獸與人類水野久美的羅曼史劇情、道德議題,而且這些元素把主角科學怪人與巴拉剛導向了電影最後的決戰。

在最後的戰鬥場景中,當原子彈落下之時,科學怪人與巨型八爪魚以此為背景決鬥;這幕只在日本剪輯版中出現,令人難以忘懷。特技效果方面,微縮模型做得相當精緻,但是服裝設計卻強差人意。

 

9. 《科學怪人的怪獸:山達對蓋拉》(The War of the Gargantuas1966年)

《科學怪人對地底怪獸》的續集同樣為東寶與UPS的合拍電影,主角由另一位荷里活明星Russ Tamblyn,配角有佐原健二與水野久美,角色設定基本與第一集相似。

在續集故事中,山達需要面對他的雙胞胎──複製自他上集的斷肢體的克隆人。山達最初希望拯救了他,但後來發現他的主食為人類,山達決定將之消滅。

這部電影在怪獸類型電影中加入了新的元素,例如山達嘗試說服蓋拉(Gaira)的情節,兩隻立場相對的怪獸實際上是如此相似。 新版本依然由圓谷負責特技製作,他在服裝上裝飾許多的眼窩,使演員本身的眼睛變得不可見,由此令怪獸的形象更加可信。人類角色雖然沒有特別之處,但是演員演技不俗,除了Russ Tamblyn──他總是無法適應自己的角色。

 

10. 《怪獸總進擊》(Destroy All Monsters1968)

這是一部真正的怪獸狂想曲,由十一隻東寶巨型怪獸參演。除此之外,因為這套電影被視為最後的怪獸電影,其製作費用是當時同類電影中最高的。

巨獸在世界各地大肆破壞,聯合國決定把牠們困在隔離地區,以便研究牠們。然而,外星女性族群Kilaaks控制了巨獸,吩咐牠們破壞世界各地主要城市,包括紐約、北京、莫斯科和巴黎。

最後 ,Kilaaks的真正計劃曝光──向人類進攻不過是幌子,真正目的是在富士山附近建立地下基地。

這次電影的焦點在人類如何絕望地從怪獸的聯合攻擊中尋求自救之方,怪獸們的戲份相對較少。然而,陸地怪獸與王者基哥拉的對戰非常精彩,最後一場決鬥絕對不容錯過。

故事不遺餘力地娛樂觀眾,引人發笑。例如其中一幕講述電視直播怪獸們之間的打鬥,場景拍攝得像體育賽事似的。

從質素來看,電影算是怪獸類型電影發展史上的中期之作,雖然劇情無厘頭,特技效果貧乏,但是娛樂性十足,怪獸的形象設計頗有看頭。

* 轉譯自 “The 15 Best Japanese Monster Movies of All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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