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你知道嗎?

隨著九七政權的交替,香港人的文化身份不但被邊緣化,且被極為不安的政治環境所籠罩。陳梓桓執導的仿紀錄片(mockumentary)《香港人不知道的》,以紀錄片模式,「紀述」一群社會紀錄媒體的紀錄片工作者和獨立記者,發現每天影響著香港人「水」有不為人所知道的事,就此展開調查。雖說這是仿紀錄片,但水與調查是「真實」的呈現。重要的是,以仿紀錄片的模式,為什麼要「仿」(mock)?這才是最值得思考和耐人尋味。電影操控真與假,用「水」去嘲諷沒睡醒的一群。

電影中的「水」成為被調查的主題項目。引用俄國哲學和文學理論批評家米哈伊爾‧巴赫京(Mikhail Bakhtin)在對話理論(dialogism)中提及:在特定的情況或語境下,語句會因情況而產生不同的意義──語境重於文字。在充滿懷疑和不安的香港下,電影的「水」可從不同的層面去了解,其中就是水在生活的影響力,重要而必然得卻沒有人會思考其何去何從,嘲諷漸漸靜靜被偷走了的自由。沒睡醒的以為政治就如「水」一樣,它出現在我們生活裡,所有事情是必然會自行被解決,不必要作無謂思考。打開水龍頭開着空流,道聽塗說地信不確定的消息:何必要所謂的知識份子代表我們爭取甚麼?又暴力又激進?不和諧。水和覺醒讓我想起袁粲的《狂泉記》,眾人皆瘋我難獨醒,電影諷刺的就是那些活在自己沒有危機感的世界,看不清主流傳媒焦點和眼前真實現況,還沒睡醒而認為政治是「與我何干」的人們。

說他們裝睡,過不去。溫水煮蛙般看香港,這樣一來,沒睡醒顯然較貼切。如大眾眼中的獨立電影是小圈子的創作,還不如主流電影的好──看看小說式的英雄,特技與俊男美女。看來那只是暫時逃離現實的表現。獨立只是一種表達方式,目的在於梳理清楚一些大眾認為自己很了解卻未了解的事。以攝影機去拍醒、以獨立的聲音去喚醒沒睡醒的人,讓現在這種把問題簡約的一群,了解所爭取和拍攝的都是為人們理想生活而作出的選擇。《香港人不知道的》是所有香港人都應該要看的電影之一。香港人,你知道嗎?

參考書目:Bakhtin, M. M. The Dialogic Imagination: Four Essays. Michael Holquist ed. Austin: 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 1981. Print.

原文刊於香港獨立電影節2014《獨報》第二期(2014年7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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