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真實影像協會】香港紀錄片回顧專題:八十至九七

源起

香港紀錄片在這十年間逐漸被更廣泛的本地觀眾所認識,亦於不同國際影展中報捷,然而紀錄片在香港電影的歷史敘述中仍消隱未明。在龐雜的版圖中爬疏香港紀錄片脈絡,「影展」是直接且具系統的場域。儘管有書籍研究其發展,但針對香港紀錄片的回顧專題仍未曾在香港出現,是故香港真實影像協會策劃是次回顧專題,既與文本研究互補不足,亦為確立香港紀錄片的發展提供一種論述,並嘗試加強本地參與紀錄片討論的風氣。

 

策展理念

紀錄片的內容題材往往是社會大眾的著眼點,其中深埋的話語,與鋪展的視角卻常被忽略。我們不禁追問,紀錄片作為一種影像媒介,怎樣與當前香港的現實產生關係?我們又能如何更新紀錄片的意義?

影展作為電影文本的延伸,給予電影新的生命、新的觀看位置,誘發討論。香港真實影像協會希望藉是次活動,嘗試打開紀錄片的寬廣窗口。顯然這只是香港紀錄片的一鱗半爪,我們將持續擔當疏理歷史的存檔(archiving)角色,重視「策展」(curation)所創造的觀影視野,以年代階段,或形式主題等切入,重新閱讀香港的紀錄片作品與歷史,與當下語境連結,推進香港紀錄片獨有的論述。

 

選片方向

《香港紀錄片回顧專題》選擇「八十至九七」這個時間線,除了回應回歸二十周年外,更希望探索這段香港紀錄片的重要時期。

「八十至九七」是香港紀錄片的開創與實驗時期。如《黑鳥》此類異數的作品在八十年代出現,至八十年代後期,創作者亦熱衷以錄像藝術介入現實,重新創造真實的意義。及至九十年代仍見紀錄片與錄像藝術的互通。九十年代紀錄片,從傳統客觀的紀錄片觀念慢慢鬆脫。好像以個人私密的聲音與社會現實對話的《沒有太陽的日子》與《另起爐灶之耳仔痛》。九十年代兩位劇情片導演-許鞍華與關錦鵬,同在這年代涉足紀錄片,述說個人歷史(關導甚至在《男生女相》中「出櫃」,成為個人宣言)。

「八十至九七」的作品大多皆見「九七」這個重要命題,從社會事件,以至自身的身份遊移不定,創作者漸漸發展出豐富的紀錄片語言,勾勒了異常的風景。九七是香港無法繞過的分界線,其後的紀錄片從形式與主題也循此前的作品形式轉化,兵分幾路發展。好像是次所選的延伸作品《北征》,也能窺探九七後的香港紀錄片如何踏入新的階段。

 

片單

《黑鳥》沒有導演,參與者:莫昭如、郭達年、馮敏兒、邱禮濤、吳漢霖、李洛,1987

《沒有太陽的日子》舒琪,1990

《大禍臨頭》鄭智雄,1995

《香港公路電影》馮炳輝,1996

《美麗的魂魄》余力為,1996

《去日苦多》許鞍華、崔允信,1997

《男生女相:華語電影之性別》關錦鵬,1997

《念你如昔》關錦鵬,1997

《節慶九七之勁歌甘曲(運動版)》麥海珊,1997

《另起爐灶之耳仔痛》游靜,1997

《北征》陳耀成,1998

 

 

「香港真實影像協會」理念

身處以視覺主導的「眼球時代」,繁雜的影像碎片成了「接觸」真實的媒介,同時也限制了對真實的經驗與想像。網絡流行說:「有圖有真相」,但真相的來源是否只有一種?

電影甫誕生,盧米埃兄弟(Lumière Brothers)拍攝了《火車進站》(L’Arrivée d’un Train en Gare de la Ciotat),是最早的電影之一。電影放映時,巨大的火車讓觀眾恐慌走避,因為不熟悉「電影」的他們,以為是真實的火車衝來。這個經驗提醒我們,接觸電影之初,怎樣辨析影像孰真孰假?大  眾根深蒂固的觀念裡,紀錄片是真實的載體,形式亦如《鏗鏘集》的新聞節目,鋪陳「客觀」的語  調。

紀錄片的身影遺缺於公共平台上,論述與分析自是更顯貧乏。「香港真實影像協會」的成立,希望能展開對真實的寬廣想像,以各種策劃推動對紀錄片的思考。我們選擇「真實影像」,而非「紀錄片」,嘗試將「紀錄片」的定義擴展,包括更多豐富的形式語言,如實驗電影、錄像藝術等,穿透真實的邊界。

我們相信真實並非平面的刻板概念,紀錄片從來也在真實與虛構的光譜間擺盪。「香港真實影像協會」希望能在各種形式與觀念的交錯裡,爬梳香港紀錄片的脈絡,亦與世界各地的真實影像對話。紀錄片並非盛載絕對的客觀真實,但我們能通過它進入現實斑駁的肌理,讓其意義開放且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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