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工的逆襲──《逆權師奶》

截至2014年,南韓共有8,230,000名臨時工,佔全國勞動人口近乎一半。他們的時薪往往只有正式員工的一半,而且不能享有應有的福利,苦況卻甚少呈現在大銀幕。《逆權師奶》是首部探討臨時工的南韓主流電影,藉此引起公眾關注他們被嚴重剝削的現況。

本片講述一間超市裡的合約員工遭無理解僱,他們為了爭取應得的權利,決定罷工抗爭。主角各懷故事,反映南韓弱勢社群的不同面向,劇情以大衆化手法拍攝,讓觀衆能易於理解。善熙是模範合約工,卻一直沒能轉為正式員工,未能為一對仔女提供更好的生活,兒子甚至要私自打工賺報名學校旅行;海美獨力照顧幼兒,每天必須準時下班接他放學,結果惹來經理不滿;東俊平日與一眾臨時工師奶相處融洽,現在卻在高層指令下要把她們解散……

人的存在已被錯置

導演夫智瑛在韓國著名學府梨花女子大學主修教育心理學,畢業於韓國電影學院,執導過多部短片。2009年憑首部長篇電影《Sister on the Road》,入圍釜山國際電影節及韓國首爾國際女性影展。紀錄片《Myselves: The Actress No Makeup Project》成為2011年首爾國際電影節的開幕電影。她一直關注南韓女性和勞工問題,於在去年拍成《逆權師奶》,聚焦女性合約員工,入圍多倫多國際電影節及釜山國際電影節。

南韓現時臨時工佔勞動人口一半以上,對於導演來說,臨時工不再是「他們」,而是「我們」,而她希望觀眾能從電影中,看到工人努力掙扎是要活得像個「人」,而不是個「透明人」。而對於編劇Kim Kyung-Chan來說,電影是現存最能傳遞信息的「媒體」,他希望在電影中傳達簡單的信息:人的存在已被錯置。

電影外的聯想︰南韓2007年工會大罷工

導演曾表示,本片沒有按個別事件改編,不過外界看完本片很自然聯想到2007年在南韓轟動一時的連串罷工行動。南韓的低薪階級佔的人口相當高,臨時工雖與正式員工一樣,要全職工作,薪金卻只有後者的一半,故此南韓政府在2007年7月1日實施新的《非正規勞工保障法例》,要求雇主必須為工作年滿兩年的非正規勞工轉為正規勞工。但在法例生效之前,「E-Land」集團的「New Core Outlet」零售公司和大型超市「Homever」分別解僱了300多名及500多名非正規勞工,合計超過900人,並以大量外判工取而代之。被無故中止合約的員工大部分都是在收銀員和售貨員。

E-Land集團無故解僱的舉行引起多名員工極度不滿,E-Land工會成員自7月1日在位於首爾西北區的Homever Outlet展開罷工抗議行動。一星期後擴展至其地城市,佔領12間Homever和New Core Outlet商店,單是首爾江南區的New Core Out就有200人留守。

Homever的罷工行動發生的第21天,7000名警員清場,他們拆除路障,在江南區和上岩洞分別強行拉走140名和80名示威者。9天後,E-Land工會成員在首爾New Core Outlet再次發動佔領罷工,持續2天後260人再被4600名防暴警員拖走。但抗議聲浪不斷,8月5日超過1500名E-Land員工在公司旗下10間分店舉牌示威,卻遭公司找來的暴徒攻擊,其中2人嚴重受傷。

勞資雙方的衝突持續一段長時間,最後大部分員工都得以復職,然而E-Land工會的三位主要成員則以組織非法罷工的名義被捕,其他工會成員則被恐嚇須賠償公司受到的財務損失。

抗爭,佔領,留守,拆路障,暴徒攻擊,清場,被捕和控告,每此種種,令人回想過去數月的日子,每此種種,對我們香港的觀眾來說,忽然似曾相識。

重構超市抗爭場面

《逆權師奶》以超市為主要舞台。為了呈現高層和打工仔的差距,高層辦公室和職員休息室的用色、燈光和道具截然不同。鋪面和辦公室的是整潔舒適,以藍調來呈現一種冷酷的感覺。至於燈光,鋪面後面放了一排日光燈,刻意營造蒼白的觀感,暗示收銀員做重覆苦悶工作的心情。另一方面,休息室和儲物室則是按照收銀員和清潔工的真實工作環境來重構。

本片其中一幕是由正規員工和臨時員工舉辦燭光文化節,由300名真正的勞工和民間組織成員參與拍攝。飾演海美的文晶熙有感而發:「我們能夠融洽共處,正正因為他們的能量比在劇本所刻劃的更遠大。」至於水炮場面,足足拍了4天。不少演員都因水炮的正面衝擊而受傷,飾演女主角「善熙」的廉晶雅在該場首當其衝:「我之前非常擔心,但一開拍我便完全投入在那一幕,沒有時間覺得冷。」

南韓合約工小知識截至2014

【人口和百分比】
臨時工:8,230,000人(佔勞動人口44.7%)
【性別】
男:臨時工:3,800,000人(36.5%)
女:臨時工:4,430,000人(55.6%)
【年齡】
男:只在年輕(20歲左右)及老年(60歲以上)組別臨時工人數多於正式員工
女:除了20多歲至30歲組別,所有年齡組都存在大量臨時工
【教育水平】
臨時工:46.7%高中畢業
【工資】
正式員工:平均工資2,890,000圜/3個月(月薪~6,818HKD)
臨時工:平均工資1,430,000圜/3個月(月薪~3,373HKD)
【低薪階級與工資不均】
低薪階級:佔25%,是經合組織(OEDC)成員國之中最高
工資不均:收入最高的10%與收入最低的10%的薪金差距為5.0倍
時薪工人:150,000人(14.1%)的薪金少於法定最低時薪(5,210圜=36.8港元)
【就業不穩定】
 經合組織成員國之中,南韓就業情況最為不穩定和最短
 就業的平均長度為5.6年,中位數為2.5年。這是經合組織成員國中最短的
 

* 資料來源︰安樂影片有限公司/The Korean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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